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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虎揽胜运动版重温传奇之旅

名车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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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为什么要从墨尔本出发,进行一次来回4000公里的旅程,去一个没有人想去的地方呢?因为50年前,唐纳德-坎贝尔(Donald Campbell)这么做了。当时,他已经创造了一系列水上速度纪录,想要继续在陆地上创造辉煌。为此,他建造了Bluebird-Proteus CN7——有史以来最不寻常的四轮机器之一。

从太空看,或者更可能是从Google Earth看,艾尔湖(Lake Eyre)就像木星表面一块硕大无比的污迹,遥不可及,而且对人类很不友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干湖,它巨大的盐地被沙子和无尽的南澳大利亚内地的红土包围。这是大自然的一个杰作,拥有某种独特的、凄凉的美。没有道路通向这里,只有红土上的两道车辙印,而且常常变得不可辨识。在达到65度的高温中深陷沙地的危险、在毫无特色的盐地中迷失方向的恐惧、没有任何支撑生命的资源的绝望,这一切意味着很少会有人来这里探险。

阿拉巴马人称这里是“死亡之地”,传说中有一个恶魔会吃掉靠近这里的人。在附近谋生的牧人从来不会想去探险。每一个世纪有那么几次,洪水会灌满这里。这时,游客们会来观赏突然出现的鸟类和粉色海藻。但在其他时候,正如欧洲最早来到艾尔湖的一位探险家所言,“它干燥,可怕,死一般地寂静,延展着无尽的荒芜”。在英国的家中盯着这些照片看,我很难想象有比这里更加陌生、遥远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要从墨尔本出发,进行一次来回4000公里的旅程,去一个没有人想去的地方呢?因为50年前,唐纳德·坎贝尔(Donald Campbell)这么做了。当时,他已经创造了一系列水上速度纪录,想要继续在陆地上创造辉煌。为此,他建造了Bluebird-Proteus CN7——有史以来最不寻常的四轮机器之一。

由于1960年在美国犹他州的博纳维尔盐湖遭遇车毁人重伤的严重事故,他非常迷信地认为那里不吉利。于是,艾尔湖吸引了他的目光:它面积极大,当时已经有8年没有下过雨了,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澳大利亚首相罗伯特·孟席斯(Robert Menzies)爵士邀请他来,而且承诺动用军队帮助修建一条通往艾尔湖的路,以及一条盐地上的堤道。于是,1963年,坎贝尔带着Bluebird和他的勇气来到了这里。

但是,身为英国人的他同时带来了坏天气。下雨了,随之而来的是充满危险的两个冬天,以及来自赞助商和团队成员的沮丧和讥讽,这些在精神上和财务上都险些毁了坎贝尔,直到他最终凭借一次充满勇气的行动打破了纪录。

不过至少,他可以依靠他的路虎车。1950年,第一辆路虎来到艾尔湖,当时这个品牌仅仅2岁。生态环境保护者、探险家沃伦·博纳森(Warren Bonython)在第一次绘制艾尔湖部分地图时驾驶路虎来到了这里。在他的劝说下,坎贝尔选择了艾尔湖。他买了一支路虎车队。其中两辆的任务是帮助Bluebird在挑战纪录时掉头,根据国际汽联的要求,任何速度纪录都必须是一个来回的均值。另外几辆车的职责则是运送人员和物质,如果暴雨和洪水来临,它们还将帮助Bluebird脱离盐湖。

艾尔湖没什么变化,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觉得,如果我去那里,我可以进行一些陆地速度纪录考古学工作,找到坎贝尔的某些遗迹。事实是,我找到了比预期更多的东西。当然,我需要一辆合适的车。这辆全新的路虎揽胜运动版显然就是这么一辆车:它应该可以轻松地吞噬掉巨大的公里数,让我舒适地完成漫长的旅程;同时,当我遇到一些困难、危险的路况时,它也足以确保我安全、顺利通过。

路虎与这片空间和坎贝尔速度纪录的深厚关系,让我们的行程显得顺理成章。他应该会为路虎近来出色的销量和利润感到高兴,特别是这样的出口行为。坎贝尔是个狂热的爱国主义者,Bluebird项目的其中一个意图就是证明英国的工业实力。Bluebird是由英国当时非常繁荣的汽车业的幕后支持者(英国石油公司、邓禄普、Girling、Lucas and Smiths等)制造的,最初是由英国实业家阿尔弗雷德·欧文(Alfred Owen)爵士赞助的。他们制造了一辆拥有非比寻常的前瞻技术的车:数据监测、最初的牵引力控制、抬头显示系统——最后这项功能坎贝尔从未使用,因为他迷信地认为绿色数字不吉利。

Bluebird和我的路虎揽胜运动版都使用四轮驱动系统和铝质车身框架。有些时候,这辆减轻了420公斤体重的家伙,感觉上可以爆发出不亚于Bluebird的力量。后者的Proteus燃气涡轮发动机是从布里斯托尔大不列颠客机上借来的,最大功率高达4100马力。

当年,坎贝尔租用了一架空军飞机从澳大利亚港口城市Adelaide飞到艾尔湖。我们从墨尔本出发,面前有1600公里路要走。看上去,这是一次艰苦而漫长的拉力,不过揽胜运动版的驾驶舱让这一切变得可以容忍。在某些方面,它比揽胜更加出色:依然高高在上,但包裹性更好;制造工艺同样出色;人体工程学在某些方面更好,比如你真的可以伸手从车门上的储物空间内拿东西,而传统式的换挡杆也确实比那个旋转式的控制器更好用。

毫无疑问,它比笨拙的前代车型好看、甚至轻灵多了,尽管事实上它更长,更宽。它仍然比揽胜要短150毫米,但是这种区别只有当我们在城市里穿梭时才真正感觉得到。停泊一辆揽胜感觉上就像是停泊一艘邮轮,而运动版的尺寸刚刚好。只是后备厢空间变小了,不过我们只有两个人。

巨大,荒芜,人类的边界

离开墨尔本,揽胜运动版“痛苦”地在严格的限速条件下前进。坦率地说,这样的长途拉力不是考验这辆车操控性的合适场合,但是它的驾驶感觉非常棒:比揽胜更坚硬,但不失安静和舒适。你或许对这种大型SUV心存成见,但就这样的行程而言,它们确实比任何其他车型都更加合适。

经过900公里充满新鲜感的旅程,我们来到一座名叫Clare的小城。第二天一早醒来,我们看到了薄雾中茂盛、潮湿的葡萄园。这一天我们只有500公里的行程,其间我们会绕道去Flinders Ranges体验一些越野道路。现在,整片大陆在我们的挡风玻璃前展开。从那些凉爽、潮湿、多坡的葡萄园开始,风景逐渐变得开阔,首先是肥沃的农田,随后草木变得色彩斑斓,最后红土地开始显现。平原越来越广阔、平坦,最初还伴随着一些小山坡,慢慢地这些小山坡也完全消失了,再然后道路也无法辨识了,最后,你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火星上行驶。

我们的目的地是Muloorina,这座牲口管理站由埃利奥特-普莱斯(Eliot Price)于1949年建立,现在由他的孙子特雷弗·米切尔(Trevor Mitchell)和孙媳经营。这里距离艾尔湖岸44公里,是最靠近艾尔湖的人类居住地。坎贝尔和他的团队在1963和1964年正是把他们的基地建在了这里,但是早在他带着那辆4100马力的超级车来这里之前,这里已经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地方了。这里每年只有40毫米的降水,特雷弗养了4000头牲口,为了有足够的食物来养活它们,他需要超过100万英亩地。对我而言,那是整个威尔士的五分之一!这片地区如此巨大,特雷弗会在洪水来到通常干涸的艾尔湖之前一个月得到消息,然后把他的车停到家周围的河流对岸,于是他可以在湖水泛滥时乘坐小艇找到自己的车,再去最近的那个非常小的小镇,在50公里之外。他戴着一顶渗透了汗水的高顶毡帽,在他那辆丰田兰德酷路泽的座椅中间放着一把38左轮手枪。他每年要开着它行驶5万公里,但从未离开自己的领地。

在Muloorina,有一种非常值得尊重的、从19世纪开创的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在1963年英国石油公司拍摄的有关那一年挑战纪录尝试的一部短片中,特雷弗的母亲描述了早年在那里的生活:“你去拿一个深平底锅烤土豆,掀开盖子,你看见一条蛇蜷曲在里面。你会大叫一声,拔出枪,朝它射击,然后继续做菜。”

特雷弗的妻子为我们做了一些牛排,她的厨艺相当不错。我们在一个乱七八糟的房子里吃饭,这是普莱斯当年为Bluebird团队建造的。这样的低矮房子大概有20座,曾经是20几位家庭成员和工人的家。现在,大部分时候只有特雷弗和他的妻子、孩子,一些矿业勘测员和工程师有时会来。有很多东西提醒我们,坎贝尔曾经住在这里。飞机跑道最初是节俭的普莱斯用漂白的骆驼骨头标记出的,跑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汽车坟场。没有东西生锈,而空间在这里是最无所谓之物,因此普莱斯家族曾经用过的所有汽车都在这里,包括一些早年的路虎车和那辆Blitz卡车。即便在半个世纪之前,这辆卡车也已是老家伙了,它需要花5个小时把Bluebird运送到44公里之外的艾尔湖。

我们不需要那么长时间。第三天上午,特雷弗带着我们去艾尔湖。特雷弗从5岁时开始开车,我从来没有和这么一位天生就与糟糕的环境相适应的人一起驾车出行。老丰田以最快速度奔跑,而我们身后的揽胜运动版轻盈地跟着。后来当我重新回到揽胜运动版上时,发现它从一辆豪华轿车变成了一辆古老的卫士,这不奇怪,因为那些基本的能力是相同的。

在这里,你不仅需要一辆四驱车,你还必须知道如何驾驶它。特雷弗对我说,有一次他在路边发现一位因为脱水而濒临死亡的法国游客,他的车陷入了泥沼。后来,特雷弗只是放掉了一些轮胎的气,然后把差速锁锁上,就把车子开了出来。在湖的另一边,一位奥地利游客就是这么丢掉了生命,而警察同样轻而易举地把车开了出来。尽管竖立着一块阿拉巴马人的禁止标牌,但人们有时还是会试图来盐湖飙车,于是湖岸边难闻的、黑色石膏状的污泥就成了危险的陷阱。

特雷弗有时会接到求救电话把车拉出来。“那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我收他们很多钱。但下一次我也许就不管了。”如果你无视当地人的警示信息,或许你就应该付出代价。

我们不会遇到那样的危险。特雷弗今年54岁,他在这里生活了54年,从来没有在盐湖上开过车。我们也不会那么做。考虑到陷入污泥的严重后果,驾驶揽胜运动版穿过通向艾尔湖的深深沙地感觉非常危险,但是在把车轮放掉点气、把全地形反馈系统切入沙地模式后,这辆车感觉上比那些古老的卫士更加强大。面对着地下可能存在的背信弃义,它表现得格外自信。

当我们翻过最后一个沙丘、第一次看到艾尔湖时,所有的距离和努力突然变得微不足道。在地球上,这样的风景非常少:就是一条纯净的、整齐的线,在那里,蓝色的天空和淡红色的盐相遇了。盐不完全是白的,而是在很多地方混杂着淡红和褐色。它最初是有裂缝的、脆弱的,但很快变得像钻石那样坚硬,它小小的不规则形状闪耀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光芒。军队为Bluebird建造的堤道早就被某次洪水泛滥冲掉了,但是湖岸边焊接的铁轨还在,它们是用来把湖面整平,以便Bluebird创造纪录的。同样留存至今的还有一些天线,它们是用来保障湖中央和外界通讯的。没有人来这里寻找战利品,甚至特雷弗也有两年没来这里了。事实上,自坎贝尔的队伍之后,来这里的人非常少。因此,你会产生一种戏剧性的错觉,仿佛半个世纪之前上演的那一场大戏就在昨天。

疯狂,死亡,速度纪录

最初的赛道长24公里,宽70米,曾经耗费巨资被整饬得非常平整,现在已被雨水破坏。在1963年和1964年那两个冬天,Bluebird团队在这里跑了很多次。为了躲开不那么干的盐和风在某些地方堆积起来的“盐岛”,这条赛道被缩短使用,两侧的安全距离也被缩短了。延误在坎贝尔的赞助者和团队成员中间产生了沮丧和质疑情绪,甚至斯特林-莫斯(Stirling Moss)爵士也站出来质疑他的组织能力和作为一位车手的能力。他的大部分主要赞助者在1963和1964年间退出了,他和欧文的关系最后发展成了法律诉讼。很多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立即去做,怀疑是不是他在博纳维尔的那次事故损害了他的神经。“都是因为这个湖,这个冷血的湖。”他在把车速提升到627公里/小时的一次尝试后说,“它想把我吞噬,今天上午它几乎就成功了。它让我害怕。它让我害怕得要命。”

澳大利亚汽车记者、拉力车手和探险家伊万-格林(Evan Green)是坎贝尔的项目经理。两人都很喜欢对方,但是格林后来这么描述卡贝尔:“勇敢,畏惧,固执,忠诚,有计谋,狡猾,自我怀疑。”毫无疑问,某种程度的畏惧和自我怀疑对于一位纪录颠覆者而言是有用的品质。据格林所言,坎贝尔拥有“一位飞机试飞员的心智和一位象棋选手的耐心”:他对“冒险和死亡”没有兴趣;他知道自己必须一步一步地向着纪录前进,每次加快几公里/小时,最优先的目标是保证车和人完好无损,这样才有下一次机会。

坎贝尔的畏惧停止了8.93秒,在这段时间里,他通过了1英里测速路段,完成了打破纪录所需的一个返程。金钱和时间在流逝,他已经没有选择了。现在,赛道只有16公里长(而不是最初的24公里),两边的安全范围只有每侧7米(而非最初的35米)。而且,在返程中,他只有6.5公里的加速路段,比去程少了1.5公里。在去程中,他没有在赛道上留下车辙印,但很快人们就看到了他在返程中留下的车辙印。油门全开,涡轮以110%的火力爆发,最大功率达到4400马力,Bluebird在赛道上刻下了几道深深的印迹。坎贝尔的脚没有丝毫松懈,或许是被他那极具统治性的父亲驱使着。后来他声称,当时在玻璃罩上看到了父亲。他在冲出1英里测速路段时,速度几乎达到了700公里/小时,仍在加速。

坎贝尔的往返平均成绩是403.1英里/小时,即650.2公里/小时。这是新的陆地速度纪录,也是世界上第一辆时速超过640公里的由车轮驱动的车。1964年12月31日,在澳大利亚西部的邓布尔扬湖(Lake Dumbleyung),他成为世界上惟一一位在同一年内创造陆地和水上速度纪录的人,他驾驶Bluebird K7创造了445公里/小时的水上速度纪录。

对坎贝尔来说遗憾的是,他的纪录的价值很快被“贬低”了。事实上,早在1963年,25岁的克雷格-布里德洛夫(Craig Breedlove)已经用他喷气驱动的三轮车Spirit of America创造了656公里/小时的成绩。只是当时的规则要求,创造陆地速度纪录的车,必须有四个轮子,而且必须由车轮驱动。当坎贝尔创造新的水上速度纪录时,国际汽联已经修改了陆地速度纪录规则,而且根据新规则将纪录授予了阿特-阿芬斯(Art Arfons)的Green Monster,那辆车在1964年10月创造了接近700公里/小时的成绩。

但是,坎贝尔和Bluebird的车轮驱动速度纪录一直保持到了下一个千年。坎贝尔认为艾尔湖的表面让它损失了60公里/小时的车速,在完美条件下,Bluebird可以跑到800公里/小时,足以挑落如今738公里/小时的纪录。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愿意去尝试。或许这个传奇故事的最不可思议之处,是坎贝尔遇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困难:人、财务、后勤、心理。Bluebird在那里无怨无悔地坚持了两个冬天,在恶劣的条件下以当代超级跑车两倍的速度奔跑。至少,卡贝尔有关英国工业的自豪观点得到了证明。当我重新爬入揽胜运动版的驾驶舱,离开艾尔湖,经过一段漫长的旅程回到我的世界,我也再次见证了英国工业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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