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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贵的葡萄酒有多厉害?一瓶均价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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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世界上最贵的葡萄酒,是什么?如果完全不熟悉葡萄酒,你大概只知道传说中的82年拉菲。如果对葡萄酒稍微有些了解,你可能会想到,电影《美人鱼》里一百多万的罗曼尼·康帝。(来源:企鹅吃喝指南)

的确,在Wine-Searcher的“全球最贵葡萄酒榜单”上,罗曼尼·康帝已经连续几年位居榜首。

但是!就在上周,这个世界第一,被一家年轻得多的酒庄抢走了——他们最贵的酒,卖到了均价14.7万人民币一瓶!

这家酒庄叫勒桦(Domaine Leroy)。女庄主拉露·比兹-勒桦(Lalou BIZE-LEROY),人生跌宕起伏到可以拍成电影:

从小天赋异禀,23岁主动接管家族葡萄酒产业。

执掌罗曼尼·康帝酒庄近20年,却在一场撕逼后被逐出管理层。

花甲之年开始全心经营自己的酒庄,以外人看来近乎“巫术”的方式培育葡萄藤,受到无数嘲讽和质疑。

她却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服气的佳酿,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勃艮第地区的种植观念……

今天我们不卖酒(也卖不起),就想跟你八卦一下,这位“勃艮第女王”的传奇故事——

酿出最贵葡萄酒,靠的是“玄学”?

如果第一次听说拉露女士的葡萄酒理念,你可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在她眼里,葡萄藤跟动物一样有灵性,有感觉,有喜怒哀乐。

她甚至会睡在葡萄园中,倾听藤蔓和土地的生长状况,据此调整照料方式。

拉露觉得藤蔓被剪断之后会疼,因此每次修剪枝桠,都给葡萄藤伤口涂上特制药剂,以降低感染风险,也减轻它们的疼痛。

修剪葡萄藤的时间也有(奇怪的)讲究。只有每年1月中旬到4月上旬期间,月亮运行到射手座、白羊座、狮子座时,才能进行修剪。

拉露的很多理念,来自一种玄妙的“生物动力法”。

这个理论认为,世间万物,包括宇宙天体,都会相互影响,因此植物的种植、修剪、采收等工作,都要根据天体运行来安排日程。

想让植物长得更好,还要自制一些听起来有点瘆人的天然制剂。比如,把牛粪装入牛角,埋进地里发酵:

拉露对生物动力种植法非常执着。1993年6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霉菌感染席卷勃艮第地区,所有庄园都在加倍用农药进行抢救。

——拉露却不为所动,拒绝使用农药,只用草药茶喷洒葡萄田。

葡萄在地里大片大片腐烂,后来连酿酒师都看不下去,辞职回老家了。

酒商和记者们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去围观她的庄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摇头叹息。“那个疯女人,都看不出自己的葡萄藤快死掉了。”他们说。

但葡萄藤没有死掉。那一年,拉露筛选出未被感染的极少量葡萄,酿了一小批酒。

两年后,这批葡萄酒正式对外发售。曾经嘲笑她的人,喝过之后都乖乖闭嘴;“葡萄酒皇帝”罗伯特·帕克,给这款酒打出了99分(满分100分,自从有评分体系以来,帕克评过几万瓶葡萄酒,只给过不到90个99分)。

而这,只是拉露传奇经历的一个片段而已。

顶级酒庄的商业内斗

在勃艮第,拉露一直是个备受争议的人物。

在许多人看来,她不仅对生物动力法过于痴迷,行事风格也太过强硬,还在勃艮第引发过一场波澜,让当地群众吃了一颗大瓜。

1974年,42岁的拉露接替父亲亨利(Henri Leroy),出任罗曼尼·康帝酒庄(下文简称DRC)的联合庄主。

当时,DRC酒庄的另一位庄主,是埃德蒙的孙子,奥伯特·德维兰(Aubert de Villaine)。

两人性格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奥伯特为人低调温和,人缘极好;而拉露个性张扬孤傲,做事手腕也非常强硬。

他们关系也许不算融洽,但毕竟都是大师级人物,在两人带领下,DRC酒庄的生意一直蒸蒸日上。

问题从1988年开始暴露。

拉露自己还经营着家族产业勒桦酒商(Maison Leroy)。1988年,她突然将其中三分之一的股份,卖给了日本高岛屋。

随后,她拿着这笔钱,以6500万法郎的高价买下勃艮第的一家优秀酒园,建立了自己的勒桦酒庄(Domaine Leroy)。

高傲的法国人听说拉露居然把股份卖给日本人,纷纷炸毛。法国农业部都出来发言指责,担心勃艮第的文化遗产落入他人之手。

这还没完。当年拉露的父亲亨利买入DRC酒庄股份后,勒桦酒商也成为了DRC酒庄的独家经销商。

而高岛屋入股勒桦酒商后,拉露为了扩大海外市场,把DRC酒庄的大量配额都给了高岛屋。

要知道,DRC酒庄实行非常严格的配额制。一瓶特级园的红酒,要搭配11款其它红酒成箱售卖,还得有酒庄给你的配额,才能买到。

拿到配额的经销商,要跟酒庄保持稳定合作,确保这些酒卖给识货的人,为酒庄增添美誉。稍有差池,珍贵的配额就会被酒庄取消。

但拉露把配额给了高岛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日本一些客户私自把成箱的酒拆卖,特级园红酒卖出一万法郎的天价,而另外11款红酒则低价倾销。这些低价酒流入美国市场,售价差不多只有当地经销商的一半。

那美国经销商就很不高兴了。他们气急败坏地来找DRC酒庄赔钱,奥伯特则要求拉露负起责任,进行补偿。

拉露没有答应。

1992年,董事会投票决定,罢免了拉露在DRC酒庄的管理职位。拉露又被奥伯特告上法庭,最后,她被剥夺了DRC酒庄的经销权。

关于拉露离开DRC的根本原因,外界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她大手笔收购葡萄园自立门户,已经让DRC酒庄感受到赤裸裸的威胁。

也有人说,拉露早已萌生去意,这一系列操作,也许只是在为自己铺路。

那一年,拉露60岁。她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转身就精力满满地投入了勒桦酒庄的事务。

不是酿酒师,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拉露之所以在1988年建立自己的酒庄,也许有另一个原因。

在70年代,勃艮第遭遇了一个严重问题:由于大量使用杀虫剂、除草剂,并用大型拖拉机耕地,当地土壤活力已经下降,生态平衡被破坏,病虫灾害也频频发生。

同时,逐利的酒农为了提升产量,又纷纷种植高产品种。两相叠加,勃艮第出产的酒液渐渐变得寡淡无味。

80年代开始,一部分酒农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拒绝化学制剂,试图用更传统、自然的方法来种植葡萄。而拉露,就是实践生物动力法的先驱。

当时,勃艮第的老一辈人,包括DRC酒庄的董事会,大多认为生物动力法是无稽之谈。

拉露的意志却很是坚定。她拜访过相关专家之后,回头就把自己占地22.5公顷的46块葡萄园,在一天之内,全都改为了生物动力法栽培。

要实践这样的种植理念,成本非常高昂。用各种复杂的方法自制肥料、剪枝后逐一涂抹药水……每一项都需要大量人工。

光是缠绕葡萄藤,就有许多细致要求:不能缠得太紧,以免妨碍汁液流动,也不能固定尾端,要留下足够空间……别人半天就能处理完一片田地,而他们一小时只能缠好一排葡萄藤。

为了让风味、营养物质更加集中,他们还要一遍遍地去除多余的新芽、长势不好的果实。采摘之后,再由几十个人一起,一粒一粒筛选葡萄。

这样下来,同样面积的田地,勒桦酒庄的产量只有别人的三分之一。也难怪拉露说——

但拉露酿酒的理念又非常简洁。没有澄清,没有过滤,不用旧桶。她甚至认为,勃艮第不存在”酿酒师“,所有的决定,都应该听从葡萄本身的引导。

“我们不酿酒,”她强调:”我们只是让葡萄自己去表现风土。“

拉露开始实践生物动力法之后,刚从DRC酒庄出走,又遇上了1993年的霉菌灾害。许多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但她年复一年地坚持着自己的理念,拿出来的酒,也一瓶比一瓶更让人惊艳。

1997年,罗伯特·帕克把拉露推为勃艮第葡萄酒金字塔尖的人物:

“勃艮第许多酒商,甚至一些顶级酒庄都在嘲讽她,只因为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并且有足够的勇气去做低产高质量的葡萄酒,用自然的方法进行酿造。这些嘲讽不仅仅出于嫉妒,更是出于对生物动力法的恐惧。但任何热爱勃艮第的人都应该意识到,拉露的酒能让勃艮第绝大多数酒庄无地自容。”

拉露和其他几位先驱者酿出来的酒,让越来越多人看到了不同的种植理念,对葡萄、土壤和自然环境的奇妙影响。

2007年,经过多年试验后,DRC酒庄也开始全面推行生物动力法。到如今,生物动力法在勃艮第已经非常流行。

当然,其中许多理念仍然没有科学解释,我们也很难断言它们的优劣。

但拉露对葡萄的热爱,对自然的尊崇,对酿出好酒一往无前的信念,依然让人由衷生出敬意。

“酒也会受宇宙的影响,它们因此有大自然的味道。这是我们的信仰。”

Le Vin est d’inspiration cosmique, il a le goût de la matière du monde。

年逾古稀的拉露女士,说出这句话时,蓝眼睛里依然闪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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