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最红英国设计师托马斯-赫斯维克讲设计
导语:世界上最伟大的在世设计师之一,与大卫-派思分享了他成功的秘密......(来源:uklaomao.com)
与他对谈的时候你很难想像,魅力十足、轻声细语的托马斯-赫斯维克(Thomas Heatherwick),就是那个被称为给现代设计带来巨大变革的“当代达芬奇”。我们在他的伦敦工作室见面时,他没有穿昂贵的西装,也没有用力的和我握手。托马斯看起来很随意,他更像是在某个安静的周日早晨,要到楼下咖啡厅吃早餐。可是,这位气质温和的谦谦君子,却在设计领域拥有超强的能量和璀璨的想象力......
在中国,赫斯维克最出名的作品要数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英国馆——宏伟的“种子圣殿(Seed Cathedral)”(中国俗称:蒲公英)。这个雕塑般的结构里藏有25万粒种子,分布于六万根亚克力细管的根部,此馆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人,他们不惜排上好几个小时的队入场参观。在英国,赫斯维克最具声望的作品则是新型的伦敦红色双层巴士(Routemaster London Bus),以及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美丽的铜制圣火台。
托马斯告诉我,他自幼就对事物的运作方式充满了好奇。“我想成为一个发明家,但后来发现学校里没有‘发明’这门课,而真实的世界被划分成了不同的行业——结构工程,艺术,雕塑等等——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学习了设计。我以前的卧室根本就像是个工作室。尽管我们住的区域不是特别好,但房子却很大,家里到处是工具,例如涂釉的化学品粉末、钳子、锯子和电钻什么的。”
托马斯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Royal College of Art)。“我在那里学习建筑设计。最让我感到兴奋的,就是一个设计从创意到变为现实的过程。我不觉得自己是建筑师,因为设计才是我真正的热情所在。我喜欢解决问题,看人们对事物的感受是什么,以及事物如何影响人。”在那里,他遇到了世界著名设计师、Habitat家具店的创始人特伦斯-康伦(Terence Conran)“他来到我们学院,但导师不让我和他聊,我抓住了唯一的机会,在楼梯间内的消防通道中堵到了他!当时觉得自己像追星族似的,可他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明白如何把设计联系到真实世界里的人。”他们两人相见恨晚,托马斯甚至住到了康伦家。“他居然让我住进了他的房子!他家有一个工作室,用来建造家具,他们允许我在那里工作。康伦对自己学生提供了惊人的支持。”
赫斯维克与康伦共处的时间对他的影响一定很大,因为他现在的工作室也在尝试对年轻人提供同样的帮助。赫斯维克工作室大约有100名全职设计师,还有70多名辅助人员。“我试着把这里创造成供人成长的地方。我的梦想是等我老了以后,能辅导更有能力的人,支持他们做出更好的作品。我们这里今天就有三名很年轻的毕业生。我不指望别人复制我们做事的方式,我只希望这里的经历能给他们带来信心......”
托马斯认为英国是学习设计的好地方,因为“这里的人们传统上就对自己的想象力充满了信心。当然,我并不认为我们对想象力有垄断权,但我认为伦敦这样的古城是幸运的,它保留了这么多层次的历史——罗马时代,维多利亚时代,乔治王时代......我们的环境让人清楚地看到‘路不止一条’,而有些社会相比之下比较单一。我们的这种意向驱使个人去走自己的路。我们创意方面的基础设施,是好几代人经过很多年积累建设起来的,这就是我们培养出了这么多‘闪亮’的设计师的原因。”
他认为,世界各地的每个人都具有“非凡的创造性思维和解决问题的天赋。但决定因素是看这种天赋是被压抑堵塞,还是被支持培养。我很幸运地受到了巨大的支持、鼓励,以及乐观态度的熏陶。我的祖母是马莎百货(Marks&Spencer)纺织品设计工作室的创始人。她是从纳粹德国的迫害下逃出来的,但生活中的磨难被她当做小事忽略,没有影响她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能。我受到她这样的人的影响,是他们鼓励了我。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不要感到沮丧或受到约束。”
他的激情很有感染力。“我们试图为特定地点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案。如果我们要为上海设计一个楼,我觉得有责任为上海量身定制这个楼。如果我做不到这点,就会感觉是对上海的不敬!在一个了不起的城市,若想着在建筑物设计中体现自己的特点,那实在是浪费时间。当你穿梭在不同的城市中常会感到失望,因为一万公里以外的城市也是这个样子。我会想,不论是在赤道地区,还是在北极圈附近,办公楼看上去都一样!它们怎么可能这么一致?无论我们设计圣诞卡或是南非的新博物馆,我们都会试图体现当地原汁原味的东西。”
我问起他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英国馆。他说:“政府下达指令,我们必须要排进所有展馆的前五名,然而我们的预算仅是大部分西方国家的一半。我们说,好吧,最安全的方式是不要展示国王和王后、城堡、福尔摩斯和茶包什么的——因为这些都毫无新意。这个设计有一个能吸引人注意的焦点,但同时又能为周围的空间带来平静感。其实,真正的英国馆在于它如何存在于环境中,但你不会记得这一点,因为我们设计它的时候,就是为了让你忘记这点!我们非常荣幸得到了最高奖项,同时,中国朋友对这个设计的认可使我们更加高兴。这也改变了我们工作室的命运。”
话题回到伦敦,托马斯正在做两件大事。首先是伦敦新的红色双层巴士终于投入运营了。“在街上走着突然‘呜’地一下看到,还是怪吓人的!我们设计的是移动建筑——它们都是带轮子的两层楼,但没有任何建筑会在伦敦有800多个,还满街跑!”但是,世界上仅有一个花园桥(Garden Bridge)项目,此项目也带来了颇多争议。“这是六十年代一名邦德女郎的主意,它14年前抓住了我的想像力。这个项目现在的进展令人非常兴奋,我们得到了规划许可,几乎所有的启动资金也已经就位。花园桥是一个公共空间的创意。伦敦的泰晤士河是巴黎塞纳河的两倍半宽,所以这里所有的桥都很大。花园桥是想为人们在河水中间创造一个空间,供人阅读、写信、求婚或是开家庭会议。现在还剩最后一点工作需要我做,希望三年后的今天,我们能在桥中心再次见面聊天,老天保佑!”